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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維中 a.k.a zonble

民國八十九年的漁村營區

敬這片海灣
敬這片星空
敬我的弟兄
敬那個我們搞過
也搞過我們的
精實案

2001 年序

「…在精實案一開始,我們工兵營就被斷了糧,同時又得投入一項因為精實案新編成部隊點閱所需的大工程。在狀況三戰備與繁複的文書作業中,我們終於完成了精實案部隊重新編成,但是隨即帶來將近半年的人事資訊與薪餉發放作業的大混亂。而精實案所帶來的不合理制度與編裝,在部隊實務中所出現的嚴重問題,這時才正要開始…。」

「…防區狀況三即將生效,目的就是要驗證精實案後,防區各部隊已經成為量小、質精、戰力強的新一代鋼鐵勁旅。」

2022 年序

我在 2001 年,在當時相當普及的明日報個人新聞台服務上,發表了《防區狀況三生效-驗證精實案》,中間有一些網站轉載,之後也曾經發行過實體書籍,但只有刊出前九章。前兩部的第一到第十四章,是 2001 年發表的內容,至於十五章以後的第三部,是 2022 年新增的章節。在 2001 年剛發表時,原文中隱藏了一些防區的實際地點與事件的名稱,在當時有些遮遮掩掩的樂趣,但二十多年過去後,沒有刻意隱藏的必要,而且反而影響了與後面一些章節的連貫,因此改回原本的名稱。

在這個時候閱讀,大概需要注意一下這個故事的時空背景。國軍後來還有很多新的措施、規定與政策,這就只是一個當時的故事。而在當時的氣氛下,其實這是一個有點危險的故事。

這個故事當中出現不少人物,但就像你看鋼彈動畫作品一樣,鋼彈當中有阿姆羅、夏亞、卡謬等等每一代角色,但是鋼彈系列的主角其實就是-鋼彈,而這個故事真正的主角,正是當時正在進行當中的國軍精實案。金門防區那年的駐軍從三萬人裁到兩萬人,金東、金西、南雄、烈嶼等師改編成聯兵旅,各種減免役期的政策也剛要開始。

這個故事發生在 1999 年的金門防衛司令部直屬工兵營,2013 年精粹案之後,又縮編成工兵連。當時工兵營下共有四個連隊,分別為營部連與工一、二、三連,主要發生在營部以及營部連,駐地金湖鎮漁村。當時其他部隊的人,其實很羨慕我們接近山外 ─ 一個金東阿兵哥常去的鬧區。

這個故事描寫的是組織設計與基層營連實務嚴重脫節的背景下,一群大專文書兵如何完成精實案任務。組織設計與實務脫節之處,在於許多部隊明明有被安排的任務或是日常事務,卻沒有可以因應這項任務的職缺安排,具體表現出來的,就是大量的違規支援調用與以兵代士、以士代官、甚至以兵代官,而這兩個現象,最後都發生嚴重的問題。

當上級單位有一項任務卻缺乏人力完成,又沒有職缺時,就很有可能要求下級單位派人支援上級單位,所以,某個應該屬於某個基層連隊的人,很可能長期不在連隊上,支援單位也不見得妥善管理支援人員,於是導致像 1999 年的軍史館命案—在軍史館支援的士兵殺害了為了學校軍訓作業高中女生。軍史館命案後,軍中也開始大量清查部隊中的支援調用情形。

而以士代官、以兵代官,更是貫穿了這整個故事:部隊有某項需要參謀軍官的工作,但由於組織上並沒有設計這個職缺,所以就交由士官兵辦理;或,軍官將自己該負責的大量職務,交給義務役士官或是士兵辦理(我們可能叫他們業務士、文書兵、參一二三四政戰、各級裝備保管人),造成的結果是部隊中實際的權力關係混亂,領導統御失靈。義務役士官兵理應聽從軍官的指揮,但士官兵手上,卻可能會有影響軍官的職掌業務。這導致,義務役士官兵在「菜」的時候,在軍中完全沒有任何權力,卻必須負擔軍官的業務責任,但是到「老」的時候,又可能對業務帶來的甜頭食髓知味,因此得寸進尺、不服管教。

我自己,甚至我相信各個部隊的義務役業務士,大概都經歷過這種從菜到老的過程,你也可以在這個故事當中,看到一個文書兵怎樣為了生存,變得愈來愈大膽。但,以士代官、以兵代官這種普遍的現象,根本完完全全是錯的。

這個故事大概除了「骯髒」、「塊石」幾章,其餘並不會太好讀,因為牽涉到了一些國軍的業務運作,以參一(人事)為主,以及少量的參三(作戰)業務,在各參文書中,我相信參四業務在精實案過程中應該更加繁重,但我對此實在了解太少。在這個故事剛發表的時候,故事中的內容,甚至可以直接教會一個新兵上手業務。我相信絕大多數人不會接觸到這些國軍業務,尤其是外島的特殊規定,不過,如果你願意花時間閱讀這些跟業務有關的部分,我可以保證,你可以把《防區狀況三生效-驗證精實案》,看成是一本當時的國軍人事作業笑話大全。而很多笑話,說不定在你正在閱讀此書的時候,還依然存在。

時間軸

這個故事的每章都有各自的主題,雖然大致還是按照時間安排,為了敘事的連貫,不見得每個事件都按照時間出現。在閱讀這個故事的時候,可以參考以下時間軸:

  • 八十八年二月
  • [防區] 故事開始,某人到部,開始擔任工兵營營部參一,掌管收發與返台差假業務
  • [骯髒] 防衛部工兵營停止分發新米
  • 八十八年三月
  • [協調] 南雄旅工兵連改編成工兵排作業
  • [塊石] 幹訓班校閱場工程
  • 八十八年四月
  • [協調] 南雄旅工兵連編成完成
  • [協調] 南雄旅人員(包括約翰)改分配工兵營
  • [塊石] 幹訓班校閱場工程
  • 八十八年五月
  • [狀況三上下] 擎天操演(防區狀況三生效)
  • [狀況三上下] 同心演練
  • [狀況三上下] 擎天廳擴大月會
  • [塊石] 幹訓班校閱場工程
  • [參一] 差假業務督導
  • 八十八年六月
  • [編成] 防衛部直屬部隊編成作業,包括工兵營
  • [參一] 軍史館命案
  • 八十八年七月
  • [編成] 工兵營全營存在嚴重人差
  • [休假] 軍訓成績可折抵義務役役期,高中職畢業可折抵 14 天,大專畢業可折抵 28 天
  • 八十八年八月
  • [編成] 工兵營全營存在嚴重人差
  • [編成] 應該要有精實案專長鑑測,但是並沒有實施
  • [裝備] 營長交接
  • [裝備] 水泥預拌車撞上軍械室
  • [裝備] 準備高裝檢
  • 八十八年九月
  • [休假] 高裝檢
  • [休假] 防衛部為了爭取更多兵員,要求將只要佔到士官缺的兵員都當成士官計算
  • [休假] 差假督導
  • [休假] 營部連發生逃兵事件
  • [休假] 七月公布的役期縮減衝擊退伍令與返台假作業
  • [休假] 工一連許柏崙後送
  • [休假] 九二一地震,大批人員返台
  • 八十八年十月
  • [編成] 工兵營全營存在嚴重人差
  • [休假] 約翰返台
  • [休假|正義] 丹恩颱風,全防區大停電
  • [士官] 工兵營大量送士官訓
  • 八十八年十一月
  • [正義] 約翰、人官同時返台
  • [正義] 雲林縣縣長補選
  • [士官] 防區射擊競賽
  • [精實|壯遊] 某個平凡的星期四
  • 八十八年十二月
  • [壯遊] 開始支援政戰部
  • 八十九年二月
  • [士官] 工兵營一次到部 27 名校訓預士
  • [士官] 五名輪車技工受保養訓可晉升士官,但營部連已經有 40 人有士官資格
  • 八十九年三月
  • [士官] 營部連士官大爆滿
  • [壯遊] 基層營連系列報導開始
  • 八十九年四月
  • [士官] 營部連士官大爆滿
  • 八十九年五月
  • [壯遊] 新任總統就職後馬上訪問防區
  • 八十九七月
  • [壯遊] 支援結束
  • 八十九八月
  • [精實] 莒光園地主持人粟奕倩過世

場景

金防部工兵營與營部連的駐地,從 2007 年之後,變成了金湖鎮的資源回收站。以前防衛部有什麼其他部隊不要的人,都往工兵營丟,把工兵營當成垃圾場,我個人也覺得這個營區當時收了不少軍中垃圾,沒想到後來真的變成垃圾場了。由於金門縣政府並沒有大幅變更駐地中的建築物,加上平時仍然有清潔隊使用,《防區狀況三生效-驗證精實案》當時的場景仍然相當完整,甚至在 Google 地圖上找「金湖鎮公所清潔隊」就可以找到,而且可以看到空照圖。在 Google 地圖中,金門大部分其他駐地,是被塗掉、無法看見的。

連結

工兵營在斜坡上,營部連在上方,營部在下方,所以故事中說「在營部連上面」,就是這個意思。變成金湖鎮清潔隊之後,比較明顯的改變,是大門的位置,原本的大門在正上方,很明顯不適合垃圾車出入,所以金門縣政府在從前往新湖漁港的市港路又開了一個新的入口,並且蓋了新的垃圾車停車場。

上方地圖中的黃線,就是在「狀況三」一章中提到的散兵坑分布。

故事中說到的海龍坑道,現在也開放觀光,現在叫做漁村小艇坑道,從新湖漁港旁邊有個步道可以走過去,在步道上也可以看到整個料羅灣與料羅港。